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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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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詩怡送謝時序回府時, 又換回了象輅車架。

她問:“真的把你送到門口就好嗎?我可以陪你進去,這樣你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,都會非常安全。”

“多謝公主好意。”謝時序還是婉拒了,“臣總得將自身打磨鋒利, 才能做公主的刀鋒。”

“被拐之事, 是臣粗心大意。如今有了防備, 斷不會再給旁人得手的機會了。”

詩怡聽得有點囧,她說:“你還自稱‘我’吧,或者用名字也可以。我把你當朋友,不用這麽客氣。”

這臣來臣去的,讓她耳朵有點累。

謝時序點頭,在離開馬車前, 還回頭看了詩怡一眼。

他今日做出的決定,已經交付了後半生的平安榮辱。他並不嗜賭,卻成了最大的賭徒。

但他一點都不後悔。

**

昭華公主的車架順利回宮,消息傳到甘露殿,皇後提起的心終於能放心了。

侍女勸她:“殿下何必緊張?公主年紀雖小,行事卻妥帖周全,又有宮人侍衛跟隨保護, 不會有事的。”

皇後只道:“養兒一百歲, 長憂九十九,為人父母總是要操心的。”

她又處理了一刻鐘公務,聽到延英殿派來的內侍說, 陛下請她過去。

在金錢攻勢下, 內侍透出點小道消息, 陛下還同時傳召了賢妃和大公主。

皇後問:“昭華還在延英殿內嗎?”

“回殿下,公主仍在。”

皇後心中有數, 那就是詩怡搞出來的事情了。

是什麽重要的事,需要把大公主的三位元家長全部集齊呢?

詩怡旁邊站著沈茝,手裏還拿著一包金錁子。

“人證物證俱在,柴三郎去滿春樓狎妓了,這是他用來打賞的證據!”

像柴候這樣的大戶人家,荷包上肯定有獨特的花紋,或者內側有專屬標記。只要拿去柴府核對,不怕他不認帳。

至於柴博遠為什麽能把這東西交給她——詩怡說了,要麽留下荷包,要麽她現在派人去通知柴府,你選吧!

柴博遠人在青樓,怎麽能讓家中長輩親自出面,他不要面子啦?

上交物證雖然難堪,但至少還能爭取悄悄處理,不會鬧得滿城風雨。

詩怡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又說了一遍,皇後驚詫,賢妃惱火,顧琴面露嫌棄。

照這個情況,詩怡本來以為會有一場關於柴三郎的批判會,但現實是,屋內突然安靜下來,一時無人發言。

要按顧朗的想法,不僅要退婚,還要把柴博遠痛揍一頓,再揪些柴家人的錯處,誰讓他們敢蔑視公主的?

出於皇帝的立場,他當然可以這樣做;但出於尊重大公主的角度,他還是把她本人請來了。

她們不說話,顧朗就點名了。

“阿琴,你是怎麽想的?”

顧琴調整好面部表情後,先福身一禮。

“婚約是阿爹賜下,女兒豈敢自專,全憑阿爹做主。”

顧朗點頭:“那就先賞他十法杖,不能以金贖之,再廢除婚約,令他閉門思過半年。”

顧琴自然沒什麽意見,如果陛下非要選定柴郎,她能湊合著接受,但如果能換掉,肯定更好。

皇後就更不可能反對,皇帝都開口了,她肯定要賣陛下和大公主,還有昭華的面子啊。

她附和道:“陛下聖明。”

很好,她們都沒意見——

賢妃突然插了一句:“陛下,請聽妾一言。”

賢妃跪下道:“柴郎流連青樓,固然可惡,但就此廢除婚約,只怕會讓大公主背上善妒之名。又因她是陛下長女,從而影響到其他公主的婚事,那就是阿琴的罪過了。”

詩怡腦袋上緩緩打出一排問號。

沒事吧,你沒事吧,你真的是大公主的生母嗎?

她直言道:“賢妃的話,我怎麽就聽不懂呢。你不怪柴博遠逛青樓不守男德,反而暗示大姐姐要為了名聲寬容大度。賢妃也別拿其他公主作筏子,若真這麽容易被影響,反而證明不是什麽好婚事。”

“阿爹說過,能尚公主是臣子的殊榮,公主出降不是為了給鄴朝處理垃圾的!”

這話說得很重了,詩怡靠在顧朗身邊賣萌,又引用了一句他沒說過的皇帝語錄。

顧朗揉了揉她的臉頰,說:“昭華年幼,平時就愛說實話,賢妃別計較。”

賢妃:……

她的臉漲得通紅,訥訥得說不出話來。如果是顧琴這樣頂撞,她能用孝道壓迫,但說這話的是詩怡,她就全無辦法了。

此事就這樣定下,賢妃被顧琴扶了起來。

離開延英殿時,她還想和女兒多說幾句,顧琴卻行禮離開,道是明日便要啟程外出,今晚還得開組內會議,就不陪阿姨多聊了。

賢妃看出了顧琴眼底的淡淡疏離,心口像是被紮入密密麻麻的細針。

她想要訴說“都是為你好”的心情,卻只能註視著她的背影逐漸遠去。

在柴博遠的預想中,此事最壞的結果就被叫進宮中訓斥,再罰他抄經數遍,家裏可能還會層層加碼懲罰,將他打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。

他從沒想過婚約會作廢的事——陛下一諾千金,賜婚豈有更改之理?更何況,他母親和賢妃還是遠房表姐妹呢,四舍五入都是親戚。

宮中太監帶著刑具而來時,差點將柴博遠嚇死。他爹娘雖然心疼得要命,卻也不敢攔,往日那群見錢眼開的內侍都不敢收他們家的金子了,三郎到底犯了多大的錯啊!

法杖十下,已經是顧朗手下留情,掂量著能讓這嬌氣的侯府兒郎吃個大苦頭,又不至於真丟了性命。

等這十杖打完,柴博遠已是奄奄一息,他心想大公主也太狠心了,如此惡婦,怎麽能娶回家……

沒事,正好大公主也看不上他。太監趾高氣揚地宣布婚約作廢,並傾情朗誦了由沈茝代筆的檄文,怒斥他“婚前不貞”、“不安於室”、“不忠不孝”,反正有什麽不好的詞就往上安唄。

沈茝最開始還有些保守,多少放不開,詩怡就和她說,你想想男人批評女人的時候,都是這樣胡編亂造的。

聽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,沈茝於是恍然大悟,很快就抓住了無限上升、雙重標準的精髓。

柴博遠何時被這樣從頭到腳、從裏到外的批判過,他雙眼一黑,直接暈了過去。

等他醒來,“柴三郎逛青樓婚前失貞被大公主嫌棄退貨”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興城。

其實這事剛出時,大興城的高官們、權貴們、讀書人們都憤憤不平,狎妓怎麽了,這不是件風流雅事嗎?大公主實在善妒,有失婦德!

顧朗既然敢以這個理由廢除婚約,就肯定做好了相應的準備。正好,之前培養的報紙編輯部可以上班了。

他們想打輿論戰,想給大公主和皇家潑臟水,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。

鄴朝的第一份官報,講的不是別的,就是花柳病知識科普。

詩怡詳細介紹了它的病因和癥狀,生怕文字不夠有震撼力,她還貼心地找畫師畫出了詳細寫實的局部圖,要求是光看一眼就叫人惡心想吐。

畫師苦不堪言,一度想要辭職,但詩怡給得太多了,他就再勉為其難堅持一下吧。

他畫完之後,這輩子都不敢再去尋花問柳了。不能光他一人震撼,要爭取讓看到這幅圖的每個人,都有這樣的畏懼心理。

這張圖沒有直接登在報紙上,萬一嚇到小朋友就不好了。印出來的局部圖隨報紙另附信封,上面還寫著“此圖可能會引起不適,請謹慎閱覽”。

人嘛,總有好奇心,越是這樣提示,他們就越想看,到底有多不適?

……好吧,確實是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QAQ

詩怡並不吝嗇版面,除了疾病介紹外,還帶有患者采訪、當事人悔過日記等等,反正整張報紙傳遞出的資訊就是,去青樓就會得花柳病,得了花柳病你就完蛋了!

不止你一人受害,你的家眷要因此擔心受怕,你的友人也不敢再和你來往,你的父母要為你蒙羞,你的孩子在外面也擡不起頭來,你會成為整個家族的拖累,本來光明的前途也全都作沒啦!

作為穿越而來的現代人,要是沒點販賣焦慮的本事,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經歷過資訊轟炸。

你們不是覺得逛青樓是“雅事”嗎?看看花柳病的癥狀,看看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患者,哪裏還雅了?

巧用幸存者偏差,用個例無限上升整體,詩怡用一張病癥圖,讓鄴朝廣大男性都患上了ptsd,再提及平康坊時,不是暧昧的笑容,而是心有餘悸的後怕。

報紙上說,這病還有潛伏期呢,現在沒發作不代表以後沒有……天哪,越想越嚇人,城中醫館這幾日生意爆滿,全是做“健康體檢”的。

印象變了,雅事自然不覆存在了,但這地圖炮的物件未免太廣了,叫許多人心中不是滋味。

這時候,詩怡又推出了她的“三曲之地改造計劃”,言明歌舞藝術表演應該和尋花問柳分開對待,前者是高雅的藝術,怎能與後者混為一談?

對對對,就是這樣。士人們又找回了面子,瘋狂找補說自己都是去欣賞藝術的,沒做過其他事情。

怎麽證明呢?當然是支持昭華公主的改造計劃,哪怕各大青樓還在裝修,也先把會員費充上,充得越多,越證明他們一心喜愛絲竹之律的決心嘛。

詩怡私底下吐槽:“感覺我像是賣贖罪券的……他們是覺得充會員可以抵消染上性病的可能性嗎?”

顧朗則表示,無所謂,錢到手就行。

看他們這虔誠贖罪……啊不是,對音樂歌舞的喜愛之心,又可以多開幾個科研專案,多建幾所公益學堂了。

總之,在詩怡的打一棍棒再給顆紅棗的攻勢下,絕大部分士人都達成了一致認知,去平康坊才不是什麽風流雅事呢,他們真的怕了,再也別提了!

反正他們的社交需求,在純歌舞表演的場合也能實現。就算需要中間人傳話,北辰精選的銷售員也可以完成這件事啊,她們的人脈可廣著呢,偶爾還能上達天聽。

詩怡很滿意,迅速在平康坊開設北辰精選分店的決定,果然是正確的!

柴博遠打聽完外界的形勢後,真切感受到了什麽叫“大勢已去”。

沒有人再關註大公主是不是妒婦,他們吃瓜的點都在他身上——為什麽柴三郎會被退婚,是不是因為他染病了,公主才不要他啊?咦惹。

柴博遠羞憤欲死,想要辟謠卻無從說起,因為朋友根本就不敢和他見面,甚至家中小輩見到他,也害怕地繞著走。

柴博遠氣得快要嘔血,直到此刻,他才真正明白,自己做錯了什麽,又失去了什麽。

但命運不會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了。

**

天氣漸熱,顧朗帶著詩怡搬到了含涼殿。

詩怡也是頭回知道,原來皇帝的住所可以這麽奢侈,不是一年四季都住在同一個宮殿裏。

除了日常起居的延英殿、召對朝臣的思政殿外,皇帝夏天住清爽宜人的含涼殿,冬天住溫暖舒適的溫室殿,得空了去清思殿休閑娛樂,打打馬球;

若想換個心情,就去園林景觀極佳的金鑾殿,晚上在望仙樓看星星月亮,如果想多找些人一起嗨,還可以在麟德殿舉行非正式宴會,開個大派對。

就說這夏天住的含涼殿,它竟然是有“空調”的!

含涼殿中安裝了機械傳動的制冷設備,這種設備采用冷水回圈的方法,用扇輪轉搖,產生風力將冷氣送入殿中。與此同時,宮人還利用機械將冷水送向屋頂,任其沿檐直下,形成人造水簾,激起涼氣,以達到消暑之目的[1]。

皇家有含涼殿,貴族有自雨亭,原理都差不多。詩怡真的要感嘆古人的智慧,果然,不管在什麽時代,社會頂層的那批人都能過得十分享受。

詩怡在含涼殿內過得很舒服,今天,立春給她匯報了兩個好消息。

其一,之前她委托四公主顧畫去調查方維公司內部貪腐的事,已經有了一定進展。

顧畫起初不願意,不過她不是怕出風頭,是怕得罪人。

畢竟這些人送錢的物件,就是她的兄弟姐妹,這要是查出來誰收了很多很多,以後還怎麽見面啊?

詩怡心想也是,如果連四公主都抱有這個顧慮,其他人就更要束手束腳,不敢行動了。

於是,她就以公司大股東的名義給各位股東發了信函,用詞比較委婉,說你們最近事情太多,沒關註部門內的事,要是手底下的人背著你們亂收錢,敗壞了你們的名聲,那可怎麽辦?

能混進股東會的皇子公主都不傻,瞬間明白了詩怡的意思。他們不僅表示大力支持公司反腐倡廉,還主動自查自糾,這不查不知道,一查嚇一跳,他們明明沒有任何示意,手下人挺會給“驚喜”的啊!

得了,這部分查出來的灰色收入趕緊上交吧,不過此事還沒完,詩怡還得接著查。

不是她小瞧了哪位哥哥姐姐,就怕他們自己都被手下人給忽悠得團團轉。畢竟他們的平均年齡才十來歲,難保有心人不會生出“奴大欺主”的想法。

有了前面的事作為鋪墊,知道查出來之後是為了幫助皇子公主“清除奸佞”,顧畫這才應下了。

她擔心自己一人應付不過來,詩怡就提議,可以找羅美人幫著參謀啊。

宮鬥小說中,必然有很會耍心機的嬪妃,在詩怡看來,羅美人就是這個擔當。

“心機”出現在女性身上,一直以來都帶有貶義,但詩怡覺得,連垃圾都能分類回收,只要將心機用對地方,那就能變成褒義。

——對資本家來說,絕不可能白養著後宮這批嬪妃,還無法創造任何價值,不賺就是虧!

要如何說服羅美人,詩怡也很熟練了,不就是給你升位分,給公主取封號、加食邑的大餅套組麽,她現在畫餅品質都堪比圓規了(。

這對母女接了大活,最初還抱著“順便找駙馬”的小心思,但在資本家詩怡連番催促任務進度,要求她們提交日報、周報的可怕壓迫下,她們不得不全心投入工作,將駙馬的事拋到九霄雲外。

在這期間又出了花柳病科普的事,羅美人和顧畫都覺得膈應極了,平常看那些男人各個好,現在各個都像潛伏期,畢竟用戶畫像重合了嘛。

估計她們短時間內再也想不起來這事了,詩怡就覺得她們確實也不該急,過幾年再看嘛。

另一個好消息嘛,當然就是從謝時序那邊傳來的。

報紙上花柳病科普的事一出,三曲之地就成了士人之間的禁忌,誰也不敢提,倒是方便了謝時序的行動。

順著平康坊的客人一個個找過去,他們不僅要擔心無法解釋花銷來源的問題,還很畏懼在大興城內社死。

明明大家都去過,但這時誰被曝出來,誰就是眾人嫌棄、抓緊時間割席來證明自己的靶子,看看柴三郎的處境,你想變得和他一樣嗎?

這時提到柴三郎,效果和二戰時期的原子/彈差不多,嚇得這些人心神大亂,立刻投降,任他予取予求,還險些在謝時序這個六歲小孩面前尿褲子。

在謝時序交上來的報告中,他還可惜對方竟然沒真的尿出來,不然這個把柄至少能用五年。

要是傳出去,對這些要面子大過天的士人來說,真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。

詩怡不禁想象那個畫面……咦惹。

看不出來啊,小謝還有這麽腹黑的一面,原來他在她面前是白湯圓,轉身後就會切開芝麻餡。

這兩項“反腐”行動都為詩怡籌措到了大量資金,她照樣是半點沒留,全都交給了阿爹。

顧朗很滿意:“可以在大興城之外建學堂,慢慢擴大新知識的輻射範圍了。”

教育,始終是顧朗最在意的事情之一,這是百年基業,越早打基礎越好。

只有培養出足夠多掌握新知識的學生,他再改革科舉,開新科才有意義,不然試卷出了給誰做?

指望科舉能撈到民間奇人異士的效率太低,還不如張貼皇榜,高薪聘他們來當夫子更快。

反正能來公益學堂上課的都是底層百姓,是不是教四書五經,那些世家大族也不關心。

詩怡問:“不用再多投資開幾個工坊嗎?”

即使是在天子腳下的大興城,百姓生活得也不算富足,更別說城外的鄉村,以及其他地方。

他們開工坊,與其說是為了生產商品,最開始其實是“以工代賑”的成分更多些。

顧朗:“工坊一直在開,以大興城為中心點向外擴張,只是不需要再額外追加投資,產生的利潤足夠支撐新工坊的開設了。”

這才是良性回圈,工坊早晚要實現自負盈虧,不能一直依靠皇帝私庫輸血。

在顧朗的計劃裏,戶部是他必須要清理的地方,工坊的規模擴大後,肯定要轉化為正式國營資產,源源不斷產生的巨大利潤是他的改革資金,不是留給他們貪汙的。

他寫下幾個關鍵位置預備役官員的名字,嘆息著人才還是不夠多啊,不能一口氣來個大換血。

他和詩怡說:“你收人才時,除了看潛力,也要多看現在的實力。沈茝和謝時序的培養期都太長了,都沒有立刻能走馬上任的。”

詩怡:……

合適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啊,難道她還能在路上隨隨便便撿到?

她撇撇嘴:“都怪天佑帝的眼光太差,讓庸者上位,賢者明珠蒙塵。”

“說起來,柴三郎和寧六郎都是天佑帝給挑的駙馬。柴三郎涼了,那寧六呢?”

顧朗糾正道:“不是天佑帝挑的,是賢妃和貴妃暗示,他看著家境過得去就給安排了。”

就天佑帝那個渣爹模樣,會為了女兒用心嗎?如果顧朗和詩怡沒穿過來,是別人撞見柴三郎逛青樓,哪怕同樣鬧到皇帝面前,都是雷聲大雨點小,大公主還是要跳火坑。

“我派人去查過寧六。”顧朗回憶道,“寧家內宅確實不清凈,但寧六本人,還是挺潔身自好的,他從未去過那種地方,也不會和家中丫鬟小廝太過親密。”

如果資訊準確的話,那聽起來還不錯嘛……

這種男人在古代確實算珍稀物種,看來貴妃挑駙馬的眼光還可以?

說起來,柴侯家和寧侯家,和兩位公主的生母都有些千絲萬縷的親戚關系。

柴家不用管,幸好寧家和顧棋的關系比較遠,不是三代內的近親,不用顧朗和詩怡另找藉口攪黃了。

詩怡真心道:“希望寧六不會翻車。”

額,如果是貴妃選的,怎麽總有種不太靠譜的感覺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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